骨董旗幟

拜拜啦!




👄封面fr♥m辞辞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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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相信异能吗?”
我不信。安迷修说。可以关掉广播了吗?银爵先生。
您的意思是。银爵装没听见,这是总统的成名演讲,他还想听一会儿。您幻想出一位朋友……
他绝不是幻觉。安迷修咬牙道。
“你相信异能吗?控制风雨雷电?破坏城市建筑?暂停时间?甚至拥有不死之躯?”
请关上广播。
银爵一气呼的老长,鼻腔粘膜故意摩擦发出声音,蹭到窗台拨旋钮,安迷修还是听到总统沙哑的嗓音,他已经懒得管这些。
请说说您的想法。银爵说。
那您的想法呢?安迷修笑了。因为患者的职业是精神科医生所以您低看我一眼不是吗?
银爵喉头上下一动,笔记本放进提包:周三下午我会再来的。
安迷修没有讲话,目送银爵脚后跟从门框消失。刚刚广播里有两个词盘踞他的头脑。手头半杯发酸的冲剂咖啡,他食指一动,廉价饮料尽数扑上铁皮,总统呻吟着电流音溺死在黑河里。

#1

世界不容小觑。安迷修很清楚这一点。尤其是在工作期间,被宇宙毒蛙射了一身黏液,被拥有大脑的火种烧破防护服,被老不死吸血鬼拿枪指着去救他们头子;又或者,上头要他看护一个异能者。
十万伏特的那种。

鬼狐天冲带安迷修进病房的时候,雷狮还蹲床上玩手机,安迷修扫一眼,某公司出品以排位战成名的动作手游,雅号耗电世界,全球都在用这个浪费电能。雷狮还在清好友,倏地飞出个底电量预警,百分之二十在一概小年轻眼里仿佛病危通知书,雷狮这头不紧不慢,从旁边小铁柜子里拾获数据线一根,一头插手机屁股上,另一头自个儿拿牙咬着,该玩还是继续玩的。
鬼狐天冲手一挥:这位就是……
雷狮。雷狮咬着USB接口吱歪。与此同时手机噔楞一声,电量百分百,外壳烫的能煎蛋。
鬼狐天冲俩狐耳动一动,手仍然一挥:这位就是雷狮先生。然后转个身面对病床,尾巴扫过安迷修自然下垂的手:雷狮先生,这位是安迷修医生。
安迷修手一抽,笑的很阳光:雷狮你好我是……
安迷修。雷狮继续咬着USB接口吱歪。
安迷修笑容痉挛,推着鬼狐出门:这个月收了四个超能力,为什么偏偏分给我这一个。
鬼狐乐了:上头也这么分的。您不乐意,那我也没办法。不如先照看一段时间看看情况,说不定就受得了呢。安迷修深思熟虑,觉得回去重新打个招呼为好。手刚扒上门把,被鬼狐叫住,眼神冒点儿冷气:里头那个。放电。安迷修点点头:知道。鬼狐又讲,三个同伙,两个跑了,还一个在对面楼做检查,你抽空跟他讲一下吧,丹尼尔叫我了,得过去。安迷修压下门把:行你去吧,等急了。
雷狮此时把手机一zhuai,病号服扣子一系,人模人样的。安迷修简单做一下自我介绍:雷狮你好我是安迷修。末了脑子里补一句:是来治你的医生。雷狮一直盯他脸看,安迷修头皮麻酥酥的,脊梁骨仿佛电流过境,雷狮这厢乐了:都说介绍自己时用“我叫某某”的缺乏自信,而用“我是某某”的则正好相反。安迷修医生,您对自己挺有信心啊。
安迷修尬死了:你多大?
二十三。
好。安迷修想。比我小一岁,比我狂不少。

#6

您的意思是。金看一眼窗台,一个香槟色旧收音机,边边角角碰掉漆,散发着微妙的酸臭味,闻起来像被揉成浆糊的丹麦奶酪。金悄悄扇两下,在安迷修目光聚集前正襟危坐,假装没有注意到那摊难闻的废铁。您的意思是,您有一位无法忘记的朋友,是这个意思吗?
安迷修被这个说法打动了:是的。
然而您周围的人都对他没有印象,是吗?
是。
金想,我也闻见一股无法忘怀的臭味儿。
并且您去这位朋友曾经的住处、学校,都没有这位朋友的消息,是吗?
是的。
金悄悄转两下笔,企图召唤微风过境换一点点呼吸自由。
很烦吗?
是啊……啊?不,不不不不,没有没有。金连连摆手,怎么能觉得病人烦呢,没有的事没有的事。
我是说那个。安迷修视线一转,聚焦在那只收音机上。这栋楼采光不好,盛夏明媚的两点三十分也分摊不了太多光彩;收音机栩栩生辉,咖啡污渍看上去相当阳光,安迷修用看孩子一样溺爱的目光看着它,转而成为嫌恶。它确实有点难闻。
金下意识拿手扇风:是,是有点。
我会丢掉它的。
那。金笑起来,夏天一样的笑容。那我走的时候顺便帮您拿下楼去吧。
谢谢你。安迷修有点开心。不过不麻烦了。
那您的腿……不会不方便吗?
安迷修手指全数一展,收音机腾飞出窗外。玻璃碎掉,鸟儿伸展的翎羽。
你相信异能吗?
金目光茫然:我,我下周一上午还会再来的。

#4

你当真不记得?
卡米尔扯扯被子,他还是不太习惯消毒水的味道。安迷修撑着拐踱步——不如说蹒跚,他才出院没几天,刚刚学会用拐,又固执的不愿在轮椅上接受同情。卡米尔一声不吭,没了帽子庇护,眼神一下子尖锐不少,相对同龄人,他的神情更加精明谨慎。卡米尔小心翼翼拆开小蛋糕的保护膜,嘎啦嘎啦,在病房内格外响躁。安迷修听见奶油内细微气泡的爆裂声。
他可是你哥!安迷修带拐转身,疾风立即拍开窗子穿堂而过,扫掉卡米尔叉子上半口樱桃。
安迷修挪过去关窗户,帘子落下一半,流苏扫过他眼睑。对不起。他说。
卡米尔捧着蛋糕,叉子一挑,那流苏立马飞升,听话的搭在帘串上。窗外是落不下去的半轮太阳,黄昏停在安迷修肩头,半边街是看不见的黑夜。

#3

“你相信异能吗?”
老电视呲呲啦啦,雪花屏一闪一闪亮晶晶,安迷修驻足听着,总统声音洪亮的像一只唱赞美诗的泰迪。雷狮拿胳膊怼怼他:傻子,你走不走?过了今天你就二十七了,你走不走?
“控制风雨雷电?破坏城市建筑?暂停时间?甚至拥有不死之躯?”
我信了。安迷修笑道。这就走了。
真无聊。雷狮说。

#5

您以为。卡米尔将叉子搭在小盘边上,白瓷盘子,滚了金边;翻过来能见到一颗星星,指甲盖大小,褪了半分颜色,是暗淡的路灯光。吸气,呼气。您真以为,我是那样铁心思的人对吗?
这回轮到安迷修沉默。
确实,我记仇。卡米尔瞳孔一硬。但恩惠我记得更牢;报仇雪恨有个时机要讲,报恩没有。
请……不要再问大哥的事了。下意识想拉低帽檐,手指在碰上发梢时顿住,只得装模作样揉一揉眼眶。这是无法控制的事情,不深究对我们都好,同时也是大哥本人的期望。
安迷修架起单拐:我告辞;那这个太阳……
我会想办法恢复的。
夕阳静止不动。

#2

我来告诉你吧。雷狮抓起安迷修的手指,狠狠扎进自己左眼,安迷修震惊的低呼中有电流闪过,一抬眼又对上一方傲气的紫,一对健全的宝藏。雷狮抓着安迷修的手,搓揉指缝间的猩红:看清了吗?
愈合的时候只会感觉到痒。雷狮说。所谓能力并非刻薄的一个项目,异能者收获一切,包括不死。现在你总该信了吧。
我信了。安迷修闭上眼睛等待他的亲吻。

#7

接受能力的时候有异样的感觉吗?
没有。安迷修回答,他的单拐靠在桌边,轻轻碰一下就会倒。你管这叫接受,鬼狐天冲管这叫收获。
研究组一致认为是某种能力转移到了你身上。格瑞说。你知道,电,破坏力相当强。
我只用来方便生活。安迷修笑了。磁力也蛮方便,就是容易吓到人。
别滥用就好。
滥用。安迷修呼吸骤停。
关于你的腿。格瑞观察着安迷修的表情,后者毫不在意,于是他继续说下去。确实,异能者愈合能力相当惊人,但你要知道,接受能力之前的伤是无法治愈的。
格瑞放下笔,左手搭在右手上掩盖狰狞。安迷修看在眼里,咬咬下唇:三年前……
不要问了。格瑞说。我们赶到时只有你一人,仰面躺在公路中间,周边建筑已经破败不堪,呼吸似的震颤着。

#8

你收获能力时二十七岁。
是的。
你今年三十岁。
是的。
去掉这三年,你在总部工作了八年——我们也是老熟人了。
是的。
你说“雷狮”六年前被总部收容,你负责看护他,三年之后,他消失了,消失的那天也是你收获能力的那天。
是的。
实不相瞒,我翻遍了档案室,都没有找到有关这位的资料。
……
并且你说,六年前是我带你见的他,按道理,你口中那样强大的异能者,我应该记得清楚才对,可这位,不好意思,安迷修,我真的没有印象。

#9

“你相信异能吗?”
安迷修抱着单拐坐在的士后座,脚踝隐隐作痛,三年前浩劫留下的勋章。司机是个好抽烟的老女人,眼皮上绿色叠一层厚厚的紫,唇角口红晕开,全数夹进皱纹里。总统腐朽苍老的声音从车载广播传出来,一听一耳朵老年斑。
“控制风雨雷电?破坏城市建筑?暂停时间?甚至拥有不死之躯?”
总统的成名演讲。安迷修想,他头一次想要继续往下听,司机却用长指甲点掉开关,发出咕哒一声。
真无聊。她说,烟蒂从手中脱落,在半空打个旋,乖巧的落进烟灰缸。
安迷修闭上眼。

#0

不死之躯。他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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